第(3/3)页 知青下乡去什么地方要保密,尤其是沈娇宁下乡前,特意跟知青办的人说,她自愿下乡,因为想要去乡下真正地锻炼自己,让他们不要把自己去的地方告诉任何人,知青办那个干事不认识他,一开始就真没说。 他用点权势,当然能打听出来,但那时姜玉玲和沈依依说,其实宁宁这个性子,去乡下磨一磨也好,顾首长家的儿子跟宁宁很般配,但这个性子恐怕人家家里也受不了。 顾之晏是他一直看好的女婿人选,他便忍住了。 忍了半年,实在思念女儿,自己托人去问宁宁下乡的地点,太远了,竟然在南方,火车过去一来一回要快一周。他部队这边走不开,直到听顾开济说起,之晏马上要调到绵安进行特训,这才托顾之晏去看看她。 顾之晏不认识人,那回过来拿宁宁的照片,可哪里有她的照片,只有一张她小时候的黑白照。 他把那张照片给人时老脸都快挂不住了,心里又觉得这孩子确实不懂事,每年喊她拍照片,总是不肯,脾气又那么躁,一直舍不得把她扔部队里训练,希望她在乡下真能把性子磨好了…… 沈娇宁看着他的表情,轻笑:“什么怎么会?她们肯定是说我自己胡搅蛮缠、胡思乱想吧?你知道她们是怎么说的吗?姜玉玲说你把项链给她了,觉得她戴起来比我母亲戴着好看,可是她心里忐忑得很,收着觉得烫手。” “沈依依就在旁边说,我母亲的东西就应该是我的,让她妈别戴着了,赶紧摘下来还给我。姜玉玲就真摘下来了,还要给我戴上。”沈娇宁摩挲这小木盒,压抑着怒气,“你说我听了怎么想?我除了感到恶心不想再回来还能有什么想法?” “宁宁……” “没事了,既然东西都给我了,我就走了。”这样的事情不止一件,她不想再回忆,也不想再说,刚刚从灵魂深处散发的怒气和怨恨,她差点压抑不住。 下乡的时候,原主不知道这是误会,被这一家人恶心得吐了一路。从京市到绵安的火车上,她一边哭一边吐,比那些被迫下乡的人哭得还惨。 要不是在原生家庭没有得到任何关爱,以她的眼光,怎么会看上那么寒酸的赵嘉石?那个时候他可还不是首富。 沈娇宁想到这一系列悲剧,拿着木盒的手指紧得发白。 “宁宁,我真的没想到是这样。”沈鸿煊被她愤怒的眼神惊到,眼眶有些湿了,“当时娶姜玉玲就是为了有个人能照顾你,选择她是因为,她是你妈妈的朋友,比别的女人信得过,我也很多次跟你说过,我心里只有你妈妈一个人,她也是知道的……” “够了!”沈娇宁压抑不住地大喊一声,双手撑在办公桌上,跟他对视,“沈聪出生之前,我是相信过你的。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。” 沈鸿煊哑口无言。 沈娇宁直起身,准备走,又突然停下,说:“我问你,要是那时候我真正秀水村没了,这些东西你准备怎么办?” 沈鸿煊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,一时间愣住了。 去年他误会过宁宁没了,那个时候完全沉浸在悲伤里,根本顾不上这些,后来人没事,当然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。 在他的观念里,宁宁还那么小,当然会一直活着,比他活得久。 沈娇宁略带嘲讽地开口:“你没想过啊?那肯定是走遗产继承了,你也没别的亲人了,姜玉玲先分走一半,然后他们三个人再平分,是这样吧?” 她笑了笑:“当然我拿着财产也不能百分百地保险,要是我出什么意外,那又回到你手上,然后再按刚才的流程分一遍。” 沈娇宁说着拿过桌上的纸笔,刷刷刷地写了一页字,还拿过他桌上用来盖章的印泥,摁了个指印,然后把纸甩在沈鸿煊脸上:“我就算死了,他们也休想拿到任何东西。” 她说完,腰背笔直地捧着两个木盒子,微抬着下巴大步走了出去。 沈鸿煊颤着手,拿到眼前一看,竟然是一份遗嘱。 如果她死了,她的所有财产归国家所有…… *** 沈娇宁走出沈家,想到自己把遗嘱甩他脸上的样子,又想象了一下他看到遗嘱时的表情,畅快地抬头,望着京市湛蓝的天空。 六月,刚入夏,京市的阳光如此明媚,刺得她清亮的眼睛里滚落下两行泪珠。 沈娇宁一把抹掉,小声道:“帮你要回东西了,以后谁也抢不走,应该要开心的吧。事业也很顺利,以后就安心跳舞。” 她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,还是想说给经历了那一切的原主听,总之心里很想说一说,就说了。 沈娇宁去了一趟银行,打开那个据说锁着很多财富的保险柜,确认了房子的钥匙和房产证等手续都在,此外还有满满一匣子的金条和银元。 她心里没什么波澜,只是大致清点了一下数量就原样放回去了,又看了看首饰盒,首饰确实不多,总共才两套,一套是黄金的,一套是翡翠的,都是项链耳环手镯戒指齐全的。 姜玉玲那条项链,确实跟这里的毫无相似之处。根本比不上这里的精巧贵重,一比较,差别大得像真品和赝品。 沈娇宁把首饰盒也锁进了保险柜里,顺便改了个密码。 这些东西不到紧要关头,她不准备动。 她其实并不看重这些,够用就好,跳舞比数钱有意思多了。 第(3/3)页